读《唯识妙法》之十六|唯识妙法是基于缘起性空而作的表达

01 缘起性空。是说一切诸法，都是因缘所显，而无体性。02 圆成实和依他起。03 八识是阿赖耶识、末那识、意识和眼耳鼻舌身五识。04 因果不空和业力不空。

【说明】《唯识妙法》是苏军敬先生关于唯识的系列讲述，于2016年12月出版。末学依书中指引，在苏先生指导下，观察世界、体会唯识，初得其妙意。本系列文章，依书中章段次第，交流末学读书体会，助缘有缘读者践行“唯识妙法”。

【原文：第351第2段】

第三个关键点，唯识妙法的方方面面都是基于“缘起性空”而进行的表述，都是基于“空”而说“有”。按唯识的术语而言，是基于“圆成实”而说“依他起”。所谓的“识”，是一个了别的过程。了别的过程中，有各种分类，对识了别进行了分类，分成八种，这就是所说的“八识”。特别地，有一个相对而言能够方便地解释“因果不空”“业力不空”的问题的安立施设，这就是“阿赖耶识”。同时，“阿赖耶识”也解释了“诸法无我，谁在成佛？”这些类关于修行主体的问题。而这些解释都是“应病与药”，根据不同的病症提供不同的药，都是为了接引凡夫而作的安排。这些施设，也都是应缘而起的现象，也都是空无自性。

【读书笔记】

01 缘起性空

缘起性空，是佛法的“一法印”。法印，是证明佛法是正法的一个名相（词汇），就好比是过去的王印，持有王印，则通行无碍。

缘起性空，是说一切诸法，都是因缘所显，而无体性，或者说空无自性。

缘起，可以从两个角度来感受。一是，万事万物，都是由“因”和多种“缘”共同成就的，或者说是由因和缘和合而成的，也可以说是诸缘和合而成。

比如，河流，是由奔流的水、水中的盐及漂流物、河岸、河床、浪花以及关于河流的种种故事，共同组成一条叫作“河”的河。河中的水奔流不息，河中的杂物沉浮漂移，水中的浪花更是霎时起刹那灭，并没有一个可以固定不变的河流。

比如，我们自己，是由筋血骨肉毛发血液等物质、跳跃奔跑吃喝思作等功能组成。比如心念，具体地说，此时此刻的念头，是由于这里的这些文字、屏幕亮度、周围环境、过去关于这些文字的知识储备或感受，等等，共同成就的。筋血骨肉，是不断地新陈代谢的，没有那一个时刻是停歇不动的。心念，更是片刻不息，一会儿在这儿，一会儿想那里。

这是一个角度。

另一个角度是，所有这一切，河流、我们自己、心念等，都是“识”，都是心的判断，或者说是显现在心上的影像，就好似镜子照物时，物只是镜中的像或相。比如，河流，是因为看到河流的模样、听到浪花的声音、摸到河里的水、踩到河岸的泥巴、忆起相关的故事，才在心上起了一个“河”或者“某河”的判断，“噢，这是一条河”“这就是某某河”。这样，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河。非常粗地说，鱼儿有鱼儿的河，渔夫有渔夫的河，岸边人家有岸边人家的河，过客有过客的河，盲人有盲人的河。稍微细致一点，一个人在不同时刻对同一河都会有不同的河。比如一位西北戈壁出来的小伙儿，原只从书中感受过长江的美，突然有一天到了长江岸边，“原来不过如此”；再走近一些，水是臭的，长江之美悠然烟消云散。长江，倏然变化着。

河流如此，山亦如此，天空云霞，香臭甘苦，悦声逆言，坚暖湿滑，你我他她，爱恨情仇，莫不如此。一切都是由诸因素共同成就，一切都无非是“识”，是判断，是概念，是心念，是了别，是心上显现的相。

有人会反驳，这是哲学中的“绝对运动论”，过分强调运动，强调变化，早已被哲学界批判过。不忙，这绝对变化，确实只是一个方面，而且是相对于“静止”才讲的“运动”。

因为一切都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作用，而在心上现起的影像，所以是“缘起”。缘，是多种缘，多种因素。起，是现起，是在心上现起。

因为一切无非是心上现起的影，所以并没有什么“体”，也没有什么“性”。体，可以方便地这样来理解，比如人依身体可以做出各种动作。身体就是各种动作的体。身体又依什么为体呢？因为都是缘起，所以身体并没有一个可以依的体。性，是指体的性，无体，又何来性。所以也经常看到“无体性”“无自性”这样的词。这里的“性”，要注意区别于平时所说的“性质”，比如火具有“暖”的性质，钢铁有“坚硬”的性质。这些性质，更多的是从“用”的角度来说的性质，与“体”的“性”是有区别的。

因为万法都是缘起而性空，所以万法是依“因缘”而起，故“因缘”也可以说是万法的体，而“缘起”也可以说是万法的“性”。

这样说，可以有助于理解和观察“空”和“有”。万法无体，也有体；万法无体性，也有体性。佛法，不偏执于任何一方。为什么会说“空”呢？因为人们执着“有”。那为什么又说“有”呢？因为执着于“空”。执着于“无体性”，即说有体性；反之，执着于“有体性”，则说“无体性”。这即有助于理解和体会“中道”，不偏左不偏右，居中。居中，不偏空，不偏有。空和有，都是为了破除执着而开的药方。

02 圆成实和依他起

圆成实和依他起，是唯识三性中的两性。

圆成实，圆成实性，是圆满成就的实相的简称，可以直接理解为“空性”或“缘起性空”，是在唯识语境中表达“空性”“缘起性空”而施设的名相。

依他起，依他起性，即依因缘而起，也即缘起。是说所有的诸法，都是依因缘而起。依因缘而起，不只是指一个事物依各种部件而起，比如手机依各种零部件和软件而起；更重要的是，这个事物是因了别而起，是心的了别或判断。而这个了别，也是依各种因缘而起。

03 八识

八识，指第八识阿赖耶识、第七识末那识、第六识意识、前五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。

第八识，阿赖耶识。阿赖耶是“藏”的意思，因为阿赖耶识里面含藏着所有的种子。种子是功能，所以阿赖耶识，也可以理解为含藏着所有功能的识，比如与生俱来的功能，如呼吸、走路、执着、贪爱等，也有后来熏成的功能如学习到的观念、思想、技能、智慧等等。其他的各识，也都是由阿赖耶识中相应的种子变现的。

第七识，末那识。末那识，是思量识，其功能是恒审思量。可以理解为恒常地思量。人们所具有的贪嗔痴慢疑，以及愤恨、恼怒、嫉妒、懈怠等，都是因为这个识的功能而表现出来的。

第六识，意识。其功能是根据前五识感受到的各种缘，再依含藏于第八识中的种子、第七识的审虑思量，作出一个结论。比如，眼识了别到一些颜色块，意识就根据这些颜色块、第八识中的种子、第七识的审虑思量等，得出一个结论，“这是一个人”，或者“这是一头牛”等等。

前五识，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，主要的功能是了别外境。比如眼睛所见的色境属眼识了别的外境。各种声音由耳识了别而显现。香味、味道以及身体的触觉，也是这样。

八识，还有很丰富的内容。可以说唯识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围绕八识展开和深入的。这里只作初步介绍，以助于理解本段文字。

04 因果不空和业力不空

通俗地说，因果不空可以理解为有因就一定有果；业力不空，可以理解为作的事（业）就一定会产生作用（力）。

比如，吃饱了饭，就不会感到饿。吃饱了饭，是因；不饿是果。吃饱了，就一定不会饿。冬天在室外，脱掉衣服，就会感到冷，或者可能会感冒。脱掉衣服是业，感冒就是脱衣服的力造成的。

当下一念善，世界就是善。世界就会依此善念而展开。此也是因果不空，业力不空。

《唯识妙法》读书笔记索引